《奥林匹克中的艺术》系列谈第一篇:从《阿波罗颂》到AGORA(上)

奥林匹克运动从古希腊诞生至今,体育、艺术和教育三者密不可分,并被现代奥林匹克运动写进了《奥林匹克宪章》。从《阿波罗颂》吹响奥运复兴的战歌,到Agora引领奥运文化艺术展示的方向,笔者简单梳理文化艺术在现代奥林匹克运动发展的脉络,也是想从更深刻的层面领悟奥林匹克主义和奥林匹克精神,这也是笔者计划中的《奥林匹克中的艺术》系列谈的第一篇。

《奥林匹克中的艺术》系列谈第一篇:从《阿波罗颂》到AGORA(上)

1900年巴黎世界博览会牵牛花官方雕塑(或为巴黎奥运会获奖运动员纪念品)李祥收藏

雕塑有多处签名及印记。1900年巴黎奥运会与巴黎世界博览会同期同地举行,但体育与艺术联姻的古希腊传统尚未完全恢复。

1.《阿波罗颂》吹响复兴战歌

在复兴奥林匹克运动会的过程中,特别是在1894年六月下旬那次决定性的巴黎国际体育运动代表大会上,文化艺术这个和体育密不可分的伙伴也起到了至关重要的决定性作用。顾拜旦在他的《奥林匹克回忆录》的第一章《巴黎代表大会与奥林匹克运动会的恢复》中写道:“在皮维.德.沙瓦纳的画作《神圣树林》的对面,德.库塞尔男爵发表了学术演说,让.埃卡尔致了精彩颂词,泰奥多尔.雷纳客做了引经据典的评述。在讲话的间隔中,响起神圣的和声,使人沉浸在一种预期的气氛之中。仿佛那古老的和谐旋律穿越悠远的年代回荡四周,一种怀古之幽情弥散开来。”

这里提到的和声与旋律,指的是在古希腊文化发展史上有着重要地位的《阿波罗颂》。1893年,法国考古人员在德尔斐(Delph)的古希腊遗址发掘出记载了太阳神阿波罗颂歌的石片,随后由法国音乐学者亨利.丰伊(Henry Weil)和西奥多.雷纳克(Theodore Reinach)转译成现代乐谱,最终由当时法国最伟大的作曲家加布里埃尔.福莱编排成曲。福莱还在其中大胆创新,加入人声,由法国当红歌剧明星珍妮.蕾马克勒演唱。

在顾拜旦看来,《阿波罗颂》在这个时间从天而降,几乎象征着古希腊诸神助力他恢复奥林匹克的传统,帮助他弥补两年前尽管发表了《奥林匹克宣言》,但未能直接复兴奥运会的遗憾。因此,还是在索邦大学这座极有威严感的阶梯教室里,在《阿波罗颂》营造的史诗般的氛围中,“古希腊的文化侵透了会议大厅”。正如顾拜旦后来在回忆录中写的,“从这一刻起,代表大会已告成功。我知道,无论有意识还是无意识,再不会有人投票反对奥林匹克运动会的恢复了。”

在古希腊神话中,阿波罗是光明和预言之神,而在古希腊神谱中,阿波罗又是艺术之神。在伟大的《荷马史诗》中,阿波罗同宙斯、雅典娜一起被描述为奥林匹斯神话中某种统一体。在众多奥林匹斯山神中,阿波罗多才多艺最受推崇,也是最美最英俊的男神,被视为男性美的象征,成为诗歌、绘画等诸多文艺作品集中歌颂的对象。1894年6月16日,这首神曲仙乐一般的《阿波罗颂》响彻索邦大学阶梯教室造成的震撼全场的场面,著名奥林匹克研究学者乔治.赫斯勒在他的《顾拜旦传》中有极为传神的描写,这里就不赘述了,有兴趣的朋友可以找来一读。

在笔者看来,在以往的奥林匹克历史研究中,这首《阿波罗颂》在某种程度上被忽视了。无论是从复兴奥林匹克文化艺术传统,甚至还是从复兴奥林匹克运动会的层面来说,这首《阿波罗颂》都具有极为重要的历史作用和价值。如果说1892年11月25日顾拜旦在同一地点的讲话,宣告了奥林匹克运动的复兴,那么这首阿波罗颂歌则实实在在地标志着和推动了奥林匹克传统的回归,吹响了现代奥林匹克运动的战歌。

2.巴黎会议确定艺术竞赛

在现代奥林匹克的文化艺术发展史上,1906年是下一个关键节点,也可以说是公认的最关键的时间点。当年5月,国际奥林匹克委员会在法兰西剧院召集咨询会议,会议的主题是探讨“艺术与文学应该以何种规模、何种形式,参与到现代奥林匹克运动会中来,并与广泛意义上的大众体育运动相辅相成,从而既提升体育运动的声望,艺术和文学自身又能从中获益”。

在此前进行的三届奥运会中,除了1896年首届希腊在复兴古奥运文化艺术传统上有所作为以外,1900年的巴黎和1904年圣路易斯,奥林匹克文化艺术几乎成为了世博会的“陪衬”。除了种种客观原因之外,作为奥林匹克复兴运动主导者顾拜旦从主观上有着清醒的认识,他在回忆录中说:“要想创立持久的大业,一步一个脚印,是最好的方法。”而1910年前后他发表在《奥林匹克评论》上的《现代奥林匹亚》一文的第三章中这样写道,“首要的,是要恢复奥林匹克运动,接下来才是对奥林匹克运动会进行精心打造。我们已成功举办了三届奥运会,如今,可以考虑一下如何装扮它,如何使它高雅壮美了,而早先,进行这方面尝试的时机尚未成熟。”

1906年,正是顾拜旦认为恢复奥林匹克艺术传统的大好时机。当年5月23日,六十多位知名的艺术家和作家齐聚著名的法兰西剧院,召开了“艺术、文学和体育关系研讨会”。顾拜旦理所当然地做了开幕式发言,奥林匹克史学家施泰因巴赫所著的《奥运会通史》这样描述顾拜旦当时的演讲核心:“我们应该让那早已结束婚约的一对——身体和智慧——重新结成合法的婚姻。它们之间长时间以来互相理解,而且富有成果。当时不利的环境使它们分离了,我们的任务使使它们再结合起来。艺术应该参加到奥林匹克运动中来。艺术应该与体育实践紧密相联,以便从中获得对双方有益的东西。一个没有音乐、诗歌和图画去装扮的体育场会是什么样子呢?应在运动会上正式把缪斯的形象树立起来。”

由顾拜旦提议并得到会议通过,此后奥运会上将设立建筑、雕刻、绘画、文学和音乐五项艺术类竞赛,这五类竞赛将同体育竞技一样,成为今后每届奥运会的组成部分,并与体育竞技平起平坐,这项比赛也被称为“缪斯五项艺术竞赛”。按规定,参赛的唯一条件是,参赛主题必须从体育运动中获取灵感,或与体育运动直接相关。

此后,1908年第四届奥运会的组织者——英国奥委会,公布了由英国皇家艺术学院协助制订的竞赛主题,包括古希腊式竞技者游行、足球赛、掷铁饼者群像、带室内泳池的游泳设施、体育俱乐部及其相关建筑等等。可惜,这项安排直到1907年10月才制订完毕,因时间所限无缘付诸实施。

从1912年斯德哥尔摩到1948年伦敦奥运会,奥运会在竞技比赛的同时也举行了艺术竞赛。按照顾拜旦的设想,评审委员能及时宣布竞赛结果的话,在运动会期间就可以展出、演奏或表演各类获奖作品——绘画、雕像、交响诗或剧作。艺术竞赛的获奖者都将与获胜运动员一起参加颁奖仪式。

由于相关史料的欠缺,因而无法像竞技比赛成绩榜那样将艺术比赛成绩一一列出。因此,笔者就以1912年斯德哥尔摩第五届奥运会为例说明。当届比赛上,瑞典建筑师安里.莫诺和阿尔方斯.利亚韦利叶尔的作品《现代体育场建筑平面图》和意大利作曲家里加尔多.巴尔捷列米的《奥林匹克凯旋进行曲》,意大利画家乔万尼.佩列格里尼的油画《冬日的运动》、美国奥运射击冠军沃尔特.怀南斯的雕塑《从美国来的徒步旅行者》均荣获金质奖章。《体育颂》获得文学部分的金质奖章,它是由两个作者寄来的:法国人乔日.霍洛德和德国人马丁.埃什巴赫。

值得一提的是,这首流传甚广的《体育颂》的作者并未出席庄严的颁奖典礼,因为这两个人根本就是杜撰的笔名。笔名背后的真正作者就是奥林匹克之父皮埃尔.德 .顾拜旦。匈牙利资深奥林匹克历史学家费连茨.梅泽博士认为:“顾拜旦用德国人、法国人的笔名借以表达一种奥林匹克思想,甚至想使彼此关系不友好的国家能变得亲密些。”另外值得一提的是,雕塑金奖的获得者美国人怀南斯,他在四年之前的伦敦奥运会上获得射击项目的冠军,是第一位“文武双全”的既夺取竞赛项目冠军、又获得艺术类金奖的双冠王者。

在斯德哥尔摩之后的六届奥运会上,艺术竞赛依然举行,但是效果和成果都很一般。究其原因可谓方方面面,既有参赛艺术家的“业余性”和“职业性”的矛盾,也有各种艺术类作品评比标准很难统一的问题,还有人认为作品局限于体育主题限制了部分艺术家的发挥,等等。因此,国际奥委会在1949年的第43次全会上决定,从1952年赫尔辛基奥运会开始停止举办艺术类竞赛,改办文化展览和文化庆典。

(作者李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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