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原来不读书的人,梁山无名之辈

【南腔晋调】

梁山最后的失败,没文化也算一个原因吧。

晋东南

《水浒传》里主要崇尚的除了“忠义”之外,就是武艺高强,至于文化,那是被极端鄙视的。书中但凡和文化沾点边的描写,均有调侃戏谑嘲讽之意。

第七十二回《柴进簪花入禁院 李逵元夜闹东京》里难得提到了一处书房,却还是含糊带过。柴进从东华门混入内廷,不多时进到了“睿思殿”,也就是皇帝看书的地方。估计施耐庵也没进过金銮殿,凭想象写了几样东西,象管笔、花笺、龙墨、端溪砚。接下来是书:“书架上尽是群书,各插着牙签,勿知其数”。看来皇帝挺喜欢看书,每一本都插着书签。究竟是些什么书?作者无法臆造,亦或是《水浒传》本身就考虑受众的文化水平,说了你们也不感兴趣,不如不说了。其后柴进又看到了书房屏风上皇帝手书的四大寇姓名,每每看到此处,我就好似看到了作者写作时那种幽默的笑,这不是把皇帝当小孩子么?我甚至想到了遍布各处风景名胜的“到此一游”,在内廷居然也有翻版。皇帝这么爱看书,治下却贪官横行,这是《水浒传》里的“读书无用论”。

宋江是识字的,刀笔精通,但也不怎么读书。上山前忙于结识各路好汉,来者不拒,不单是留下来吃饭,还整日陪着,更难得是不厌倦;上山后戎马倥偬,东奔西杀,更没有时间看书了。那宋江的业务和领导水平要提高怎么办?有办法,那就是做梦的时候看天书。第四十二回《还道村受三卷天书 宋公明遇九天玄女》,宋江不听晁盖劝阻,执意要回郓城看望老父亲,没想到一进村就被包围,走投无路之时,只有做梦时获赠三卷天书。天书上说什么内容不要紧,因为太不靠谱,还道村被困,最后解救宋江的还不是李逵、刘唐等梁山的好汉?做梦得天书,我向来不认为这是《水浒传》这类评话的故弄玄虚,而是作者对宋江的调侃。

梁山的前任王伦倒是个读书的,可也不成气候,自我评价就不高:我却是个不及第的秀才,又没十分本事。林冲对他的评价就更刻薄:落地腐儒,胸中又没文学。可怜最后被林冲一刀结果了性命。施老先生还不忘讽刺一番:量大福也大。王伦心地匾窄,哪里来量大?

第七十四回《燕青智扑擎天柱 李逵寿张乔坐衙》里说李逵陪燕青打擂返回途中,在寿张县“忽听得一处学堂读书之声”,掀起帘子闯进去,教书的先生先做了宋朝的“某跑跑”,跳窗走了,学生们哭的哭,跑的跑,躲的躲,乱作一团。这样的描写,让读书人的颜面尽失,狼狈不堪。

以上提到的都是些名人,再说说不太起眼的黄文炳和湖南潭州的蒋敬,这两人都是在第四十一回里提到的。黄文炳虽然熟读经书,却是个阿谀谄佞的不良小人,心地狭窄,嫉贤妒能。蒋敬科举不第,弃文就武,却是个神算子,颇有谋略,精通书算,会武术也会排兵布阵。两相一对比,又是读书人被黑。

要说正面的读书人,吴用可以算作一个,“万卷经书曾读过,平生机巧心灵”,但光靠吴用一个人是不管用的。毛泽东说:没有文化的军队是愚蠢的军队。这句话用来评价梁山的队伍恰如其分。梁山最后的失败,没文化也算一个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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