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剧中对台戏意思

什么叫打对台?打对台首先是要双方的人马要旗鼓相当,二是要剧目大体相同,三是打对台必须在同一个地点丶剧场相隔不太远。

首先说戏,对台戏,亦称对戏。两个戏台左右紧挨,两台的演员左右呼应起全场轰动和互动效应。之后变为各台独立的演出方法形成热闹的竞争。也有变为虽在同一场区相对搭台的“对戏台”。

两个剧团水平要不相上下, 在同一时期, 相近的地点, 演出相同或相近的剧目, 一争高低。这两个剧团的阵容和演出水平要相差不多,否则“对”不起来。

下面据我所知的几位京剧大佬丶名角如杨小楼和盖叫天,盖叫天和何月山,谭富英和孟小冬,谭富英和奚啸伯,谭富英和王又辰,谭富英和李少春,尚小云和荀慧生,周信芳和唐韻笙,李万春和张翼鹏,李万春和李少春,言慧珠和童芷苓,顾正秋和陈永玲,程砚秋和梅兰芳,程砚秋和新艳秋,郝寿臣和侯喜瑞等等都打过对台,有的还不止一次,还有的闹出流血事件。我逐一介绍给戏迷知音们。

杨小楼盖叫天打对台

吴性栽先生在他的《京剧见闻录》中说:“我亲眼见到(指杨小楼)和南方短打鼻祖盖叫天同台演《义旗令》,盖扮黄天霸,杨俊扮薛应龙,盖五爷再快也快不过他”,“我又亲见上海名武生高雪樵和杨小楼合演后本《盗御马》,窦尔敦起解,高雪樵扮演梁大兴搭救窦尔敦,行刺黄天霸,几个过合儿,总是杨在等高雪樵的。”

早年杨小楼在上海演《八大锤》,盖叫天扮演岳云(锤将),杨扮演的陆文龙见岳云时,开打里面有剜萝卜皂头片头的动作。第一个剜萝卜皂头片头盖叫天是低头走的,等到第二个剜萝卜时,盖故意不低头,可是他披着大靠,靠旗比人高出很大一块,假若换了一般唱武生的,这个皂头片头是绝对走不过去的。没想到杨老板脚底下那么快,盖叫天还没有转过身来,杨已经在等着他了于是杨顺着盖的转身,用右手的枪按盖的靠旗,因势利导迫使对方不得不低头,只见杨老板的跨腿骗腿整个从盖的靠旗子上面过去。只有唱过武生的人才能体会到,这个动作是多么惊险那!而杨小楼却从容不迫,真见功夫。

杨盖二人同献艺实际上也是打擂打了对台。

盖叫天何月山打对台

多年前上海有位勇猛武生名叫何月山,是天津人南下上海的,他演《铁公鸡》使用真刀、真枪。论起他的短打戏,除了年老的李春来不算外,在海上也很可独步一时了。况且他扮相又好,唱两句也能对付着听听。有时他还自炫其多才多艺,反串《钓金龟》的老旦,这与已故的吕月樵和杨瑞亭,都是以假嗓唱乙字调的老旦腔,情形正复类似。不过作艺的人最忌太满、太骄,万不可一个人把各行的饭都抢着吃光。从前的三庆班主程长庚,何尝不能兼演生行以外的名戏,但他总是拥而不用,非遇到班中某角儿拿巧的时候,他才一显身手,演出个样子让拿巧的角儿瞧瞧,使他以后好死了那种坏念头,安心在班中唱戏。这是他们当班主的一种驾驭同行的真本领。平时绝不以此炫奇,所谓戏有戏德,总得给旁人留出吃饭的道儿。

何月山因为不明了这里边的利害,激怒了一位路见不平的盖老五,盖叫天是河北高阳人也是南下上海做艺的,他把月山打倒在台上,竟至口吐鲜血,从此一蹶不振,声名日衰,这也是他自炫多才的报应。在一出《年羹尧》的本戏里,何月山饰演的何总兵(即十三妹何玉凤的父亲),同时,饰岳钟琪的就是盖叫天。盖老五有一天故意使个坏,说有点事,托人向后台管事请假,让别人先扮了他这个角儿,代替一场,如其事情办完,来得及的话,就赶上去接后队。好在这出戏里岳钟琪的装束扮相也同《铁公鸡》剧中的张嘉祥是差不多的,脸上抹起黑胭脂,更认不出本来面目。及至两方一开打,谁知盖老五也躲在一边扮好了装,单等何月山已经开打了几场,有些乏了,他忽然顶了出去,不管三七二十一,也不照他们在后台对的套数,就一股劲地拼命真打起来。月山本来知道盖老五请过假了,绝没想到他会半道上出来打晕头鸭子。要讲二人的武功,都是很有根底,不过何月山业已多累了几场,更兼他平日亲近女色,身子骨早已亏损。何况这回的开打,一个是有心寻衅,使出十分的本领,抖起全副的精神,另一个却是满心狐疑,如堕五里雾中。二人这场恶斗,不光是台下看的人都目瞪口呆,热闹处叫好与鼓掌声直同打雷一般,就是场面上的打鼓老也同发了疯的一样,擂鼓助威,如此足有半点多钟,一直没停。可是后来,终是月山力气软了,一不留神,被盖老五撅倒在台上,当时吐了几口血,人也昏了过去。俗云“同行是冤家”,盖叫天自从斗败了何月山,他的声誉也一天大似一天,后来竟成为短打武生的泰斗,直到现在南北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他的《武松打店》、《三岔口》、《乾坤图》等,固是轻便干净,就是《恶虎村》探庄时的“落地十三响”,也是漂亮之极,与小楼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他后来常好把一出挺好的戏,加上头尾,拉长时间,这未免有蛇足之弊,深为识家所不取了。

尚小云荀慧生打对台

“三小一白”同时出演上海天蟾的时候,角色非常齐整。三小就是杨小楼、谭小培、尚小云,一白就是荀慧生的艺名白牡丹。尚荀二位是河北老乡,尚小云是南宫人荀慧生是东光人,二位生日只差一天,家乡相距很近,当时小云的名气,比荀慧生高得多,不过两人唱旦的路子,完全不同,尚是正工青衣,荀是花旦、刀马。那时四大名旦这种名称,虽是犹未成立,可是北京城已经有了梅毒、黄病、尚党、白社这四个捧角儿的团体,相当当今社会上这种流行的名词了。二十余年来,四人中堕落了一个黄润卿,窜了一个程砚秋,而他所补的这个缺,也正好是第二名。所差的就是尚小云降成殿军,荀慧生却爬到小云上头来了。说起尚、荀名次颠倒的原因,多少与这次的相骂,和小云的傲性儿也有点关系。可见唱戏的还是人缘要紧,本领尤在其次。

有一天,戏码是尚、荀合演的《虹霓关》,小云饰丫环,慧生饰东方氏,论起来还是东方氏吃重。后来不知哪一位名旦兴的,竟把二本中的丫环当了正角,东方氏反而降成配角了。固然说丫环有一大段二六板,甚见精彩,可是东方氏思春时那场做工表情也很不容易呀。况且先前饰此角的还得唱一段慢板西皮,不像现在沦为配角后只唱原板的那样简单。这次慧生同小云合唱此剧,照当时二人的牌子包银讲,自然也是尚正荀副了。不过慧生那时首次南来,又有他大舅爷吴彩霞替他把场子,当然作戏处处认真。况他生的皮肤白皙,扮相俊秀,本来他是唱梆子花旦的,对于这种风流的表情,自属入木三分,真能使台下观众神魂颠倒,因此接二连三的彩声,总是不曾有片刻间断,及至尚小云的丫环出场,简直一个好都没有得到。尚小云本是自称尚王爷据说他上人是平南王尚可喜,今天他去的又是正角,正角没出场以前,轰雷般的彩声响个不停,等到他一出来,反而鸦雀无声了,你想他怎能忍受得住呢?所以他当时就对着慧生大骂起来,直把个荀慧生骂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数年前有人问荀慧生:“当时尚小云究竟为什么骂你?”他回答的也很有趣,说:“我生成是个挨骂的骨头,我也不晓得那天尚王爷又犯了什么病,无所谓地把我骂了一顿。”那天,天蟾舞台前几排里坐着很多捧白牡丹的人,见慧生无缘无故受了人家的辱骂,心中都有些不平,所以后来格外地要在此处捧他。小云、慧生两人从此后老是心存芥蒂,推其症结所在,原来也是由吃戏醋而起。

郝寿臣侯喜瑞打对台

当年花脸三大派金、郝、侯。金少山本来是常在南边的,并且享名稍迟。郝寿臣原籍河北香河,初隶京班时,并无籍籍名,及至黄三衰老,寿臣刻苦自励,力摹其唱作,不过火气太重,幼功又没根底,所以终不为识者所取。但是物以稀为贵,入民国后,净角人才日益凋零,一般戏迷想听黄三听不到了,也就只好拿他过过戏瘾,所谓山上无松柏,黄蒿也为尊了。他演戏时因为身个矮胖,只好把靴底特别加高,因他全是学的黄三暮年掉了牙齿气不接时的唱念,所以故意努足了气力,咿啦呀啦的,一个字一个字向外吐。要是坐在椅子上,浑身乱动,屁股左右直扭,很觉难看。因此梨园许多同行都说他是咬牙放屁,好像椅子上有了臭虫,咬得他坐立不宁。话虽是如此说,可是北京城却还真有不少捧他的人。郝寿臣对“脑门费”(公事即演出费)一点不含糊,差一点也不行,这点家齐白石明码标价每尺多少钱。他自与庆奎、小楼先后合作,并且自排了几出新戏后,身价更高。袁世海有人说他创立了袁派,实际上还未脱离师父郝寿臣的巢穴,还是郝派,当然老海能造魔比李幼春丶周和桐后来名气大得多。

侯喜瑞河北衡水人,也是学的黄三一派。侯喜瑞本是富连成社头科弟子,不但功架边式,而且武功矫健,唱念两句,也很挂味。他最红的时候,一天能赶四五处班子。有时同日竟有两个园子演《法门寺》,他在东城唱完这戏,连脸都不洗,装也不卸,雇辆车子,急忙再急奔西城。别人都以为他的戏份比寿臣便宜,况且两人的玩意也无分轩轾,有捧郝的,就有捧侯的,因此宁舍郝而用侯了。不过后来喜瑞因收入颇丰,遂尔嗜好日深,自己又爱逛逛班子,挑选个人儿,以致弄得嗓音大不如前。侯爷的玩艺是绝了,当时杨小楼唱《连环套》都不敢用他,怕被他欺了只好用郝寿臣,老人们和我讲侯爷身上太漂亮了,我有幸得观他的《牛皋下书》,那已是六十多了但威风还在,尤其那破嗓子带沙哑味,一个自报家门也能引起全场好!可惜侯爷真正得其衣钵者可以说没有,袁国林是谢悦青的爱人,跟侯爷最久,我看过他几出戏,除了嗓子不行象侯爷,其他还不如景荣庆了,说远了打住不说了。

郝寿臣全家都是基督教徒,烟酒等嗜好一点不沾,故而嗓音日有进境。恰巧在某处的堂会里,一个捣乱鬼专点他二人合演的《真假李逵》,本来郝、侯二人也并无多大的仇恨,不过台下一般看客里,两党的忠实分子都有,各捧各的角儿,各喊各的好,就在这两点上竟然引起一场风波来了。适巧那天喜瑞的嗓子没在家,当然唱念时比寿臣略差,因此捧郝的人就格外得意起来,同时神气十足,自命是喜瑞被寿臣给啃趴下了;而在台上的两个人,也是一个洋洋得意,一个垂头丧气。这样一来,两人的仇可大了。

等到后来真假李逵对打一场,侯喜瑞可把他的看家本领拿出来了。喜瑞是科班的底子,且不去说他,论起身个来,他先比寿臣瘦长一些,周转起来也比胖而矮的寿臣灵便许多。寿臣本来武功稍弱,再加以靴底太高,身体臃肿,舞动双斧时,怎能及得上喜瑞的敏捷灵活,上下翻飞。起先还能支持两下,后来简直无力还手,直往后退,险些被他挤到台口,栽了下去。这时喜瑞的面子固是赎了过来,得意至极,而同时台下捧他的人也觉得精神百倍,大可扬眉吐气了。后来郝寿臣与侯喜瑞又合作《真假李逵》,郝寿臣用斧子划破了侯喜瑞的印堂,从此二位结下介蒂。在郝寿臣去世时,候喜瑞去郝宅吊唁,郝寿臣子郝德元专给侯爷鞠躬道谦,代表其父为当年之亊道谦。侯喜瑞很大度说从今以后人此事不要再提,我要计较就不会豋门吊唁了。

郝侯二位都算高寿了,二位恩怨随二往西去亦都化风散去了。

程砚秋与梅兰芳二次打对台

程砚秋是满人,不是梨园子弟,而且祖上为宦后败落而学戏,受过苦受过罪,自身有股不服气的有个性的人,按满人的辈份他和奚啸伯是平辈,他和果湘琳之女成婚后也成了余叔岩的亲戚晚辈,梅兰芳是程砚秋的师父和余叔岩论兄弟行,程砚秋和果二小姐结婚还是梅兰芳前夫人王明华的大媒。可二位却在1924和1936年二次打了对台,但大面上未伤和气。1924年4月间。当时,程砚秋连续公演了两部新戏,《赚文娟》和《金锁记》,上座极盛,按照程师罗瘿公的说法,为京师剧场之冠。这个时候,能与程砚秋抗衡的,只有梅兰芳。虽然梅兰芳此时只有一部新戏,那就是《西施》,但他毕竟是旦行翘楚,声名无人能挡,无论演新戏,还是重拾旧剧,都极具号召力。因此,罗瘿公在写给朋友袁伯夔的一封信里,这样说:“近者,偌大京师各剧场沉寂,只余梅、程师徒二人对抗而各不相上下。梅资格分量充足,程则锋锐不可当,故成两大之势。”

虽然程砚秋的演员阵容也十分强大,演出剧目也都是程派拿手戏《金锁记》《碧玉簪》《青霜剑》《鸳鸯冢》等。但是,在这场师徒对决中,他还是不敌梅兰芳。除了梅兰芳的号召力,以及久未在京城露面的原因外,也有其他客观原因。比如,程砚秋所在的中和戏园离梅兰芳所在的第一舞台相距只有两里路,观众花同样的价钱,不如去看梅兰芳。另外,中和戏园只能容纳800人,比第一舞台要小许多。所以,单纯就观众人数论,程砚秋也不可能胜得了梅兰芳。

1936年,当离平数年的梅兰芳首次北返,并且重新登台,自然吸引了大量渴求已久的梅迷们。加上他将票价只定为1.2元/张,并不昂贵,而且与他配戏的演员阵容十分强大,有老生杨盛春、小生程继仙和姜妙香、丑角萧长华等,演出的剧目又多是梅派名剧。所以,包括杨小楼在内的名角儿自知不是对手,也就主动减少演出场次,避开梅的锋芒。只有程砚秋毫不畏惧。

这个时候的程砚秋也早已不再是只为吃饭而唱戏的普通演员了,他有了自己独特的艺术思想,也对戏剧有了更深的认识。他出国了一次,而是考察,他对自己长期的演出实践进行了理论总结。同时,他对师徒关系,对打对台戏,也有了不同于以往的认识。他不再以为与师傅打对台就是对师傅的不敬,相反,他认为只有一代超越一代,社会才能不断进步。更重要的是,出于自身生活的考虑,也为了不影响全团演员一家老小的生活,面对师傅的强大号召力,他也不能退缩。于是,他执意在前门外的中和戏园,在杨小楼等人每周只敢演一场的情况下,坚持每周演出两场。

二次打对台,则是在第一次打对台整整十年之后–1946年秋末冬初,在上海。1946年那一年,梅兰芳上半年曾两度在天蟾舞台露演,临到秋末,又应上海中国大戏院之邀,梅剧团第三次在沪登台。老生为杨宝森,武生为杨盛春,小生为姜妙香、俞振飞,丑角为萧长华,老旦为李多奎,花脸为刘连荣,梅的弟子魏莲芳也傍梅演出。不料,程砚秋此时应上海大来公司之聘,准备在天蟾舞台上演,大来公司为增强号召,特邀十分走红的谭富英担当首席老生,与程挂并牌。还邀老生王少楼、张春彦,小生叶盛兰、储金鹏,武生高盛麟,花脸袁世海,武旦阎世善,老旦孙甫亭,丑角刘斌昆、曹二庚、李四广、盖三省、梁次珊、慈少泉等助演。这样强大的阵容,除在义务戏、堂会戏中还很少看到。不少人很为梅兰芳担心,可梅兰芳却好整以暇,稳如泰山。程砚秋没想到来至上海,竟同其师梅兰芳打对台,他很抱愧地去到梅兰芳寓所,向梅表示歉意,然而梅对此毫不介意,而且还安慰程,让他放心。

解放初期梅兰芳和程砚又巧遇一次,梅兰芳在南京演出后准备赴上海恰巧程砚秋正在上海演出,周总理听说急对中京党委书记马少波说,你快去拉开二个院长,马少波说服梅兰芳延长南京演出时间又到上海劝程砚秋缩短演出时间,二位总归顾全大局末形成三次对台。

新艳秋与程砚秋打对台

新艳秋是私淑程砚秋最佳者,但因程砚秋一生不收女徒弟,也有特例是江新蓉,因为当时她和马少波还未离异还是夫妻,马少波是党委书记加上周总理的面子算程砚秋唯一的一个女徒弟。新艳秋拜师不成便偷艺终成大名。加上新艳秋凭自身条件和当时上层官僚有关系又趁程四爷出国之机,挖了程剧团的墙角把程砚秋的硬配挖到手里,声势直逼程砚秋,这也是新艳秋的不齿之处,为什么李世济这么压制新艳秋也是事出有因的,但新艳秋的艺术成就是抹杀不了的,钟荣即为新艳秋的高足。但是新艳秋不该主动和程砚秋打对台。在1936年4月,程砚秋和新艳秋分别应南京新华大戏院和南京大戏院的邀请南下奏艺。“二秋”都是4月16日晚到达南京,入住中央饭店,程砚秋住217号,新艳秋住442号。4月18日同一天都以《玉堂春》(新艳秋贴《苏三艳史》,“嫖院”起,团圆止;程砚秋照例只唱《三堂会审》)打炮,形成对台,当时在南京也引起轰动,都想看看“雌雄艳秋”的较量究竟会打出甚等样的结果。南京的媒体虽然很关注“二秋”的对台戏,但是整个对台过程中,南京媒体对“二秋”都未予褒贬。上海《戏世界》注意到此次程新对垒,有专栏作家“凤”谈到:“忆某次在平,砚秋贴《红拂传》,新艳秋亦贴斯剧。座价程二元,王一元五毛。程之座几无隙地,而王则寥寥无几。玉华受此打击后,贴程剧忌与程对。”事实上程砚秋胜过新艳秋并不算新闻,而新艳秋打败程砚秋那才是绝对的好料,所以程砚秋的“六七成座”就不胫而走。新旧艳秋之战多年形成了二位介蒂,多年后新艳秋也自感对不起程先生。直到后来五老(新艳秋丶赵荣琛丶王吟秋丶李蔷华丶李世济)合作纪念程四爷时,程夫人实在看不过去李世济的对新艳秋的态度,才明确肯定新艳秋是程门中人,这才给了新艳秋的正式名份。

言慧珠与童芷苓打对台

言慧珠和童芷苓原本一直在平津以及关外一带演出,由于得悉上海京剧舞台缺少色艺双全的旦角,就不约而同来到了上海——言慧珠登台黄金大戏院,童芷苓登台皇后大戏院。其他从北方来沪登台的坤伶还有新艳秋、吴素秋、李砚秀、梁小鸾、白玉薇等,都颇受人注目。

言慧珠是蒙古族,“四大须生”之一的言菊朋之女,名门之后,加上梅派嫡传的优势,令她未在上海舞台露面就已出名。言慧珠姿容娇美,扮相艳丽,舞姿唱腔独领风骚,大受欢迎。

童芷苓是天津票友下海的名气不如言慧珠,但她是自组的剧团中的角儿,剧团中有余派须生迟世恭、高庆奎之子少壮派武生高盛麟、贯大元贯盛吉兄弟以及后来倒了嗓的安舒元,阵容强大超过了言家班。特别是开张三天的打炮戏,由童芷苓演出荀派《玉春堂》《西厢》和《能仁寺》,轰动上海滩。打炮戏成功以后,要想趁热打铁,一定还要有“杀手锏”。当时,吴素秋的《纺棉花》已风靡上海,这部戏也就成了剧团的“风头戏”。童芷苓的外貌、身材虽不如言慧珠,但她能唱能演,风格多变,尤其是学“四大名旦”的《四五花洞》和生旦净“一脚踢”的《二进宫》,活灵活现,非常精彩。就这样,言慧珠和童芷苓两位名伶的“对台戏”足足维持了一个月,双方都欲罢不能。按照梨园行规,每逢岁末年底,剧团必须“封箱停演”,所有戏馆也要停演,言慧珠、童芷苓这才得以休息。

次年元旦,童芷苓应邀去南京演出,演出地点在当时的国民大会堂。大会堂楼上楼下能容纳1000人,宽敞华丽,票价昂贵,可与上海的“大光明”媲美。童芷苓开始拿出的是《西厢》《铁弓缘》《棒打薄情郎》等荀派戏,在南京演得热火朝天。言慧珠也不甘示弱,其母高逸安有一个侄儿在南京有权有势,也是戏迷。双方联络后,一谈即合,言慧珠母女立即赶到南京,与童芷苓又一次打起了“对台”。言慧珠登台的是朱雀路上的明星戏院,场地设施相对简陋,最高票价24元,比童芷苓的场子低了6元。由于票价较廉,言慧珠又是梅派嫡传,许多戏迷闻名而去,卖座不错。

童芷苓此后又拿出在上海滩走红的“杀手锏”戏目《纺棉花》。不过这次她在《纺棉花》前加了一场原很平庸的《戏迷传》,并加了一个大噱头——让年老无嗓的安舒元扮演戏中“戏迷”小姐的父亲。当演到父亲听闻女儿要学戏时,安舒元居然摔了一个“锞子”,全身腾空,以背着地。这个噱头固然赢得一片彩声,但安舒元却摔伤颈骨,不能动弹,只好以手代足演完。第二天观众云集而来,想看安舒元的“绝招”时,这位老伶工却不能登台了,从此退出了菊坛。

由于童芷苓的“杀手锏”《纺棉花》和《大劈棺》被认定“有伤风化”而禁演,所以这两出戏演了两场后,不得不改名为《发财还家》。《发财还家》的剧情为张三出门经商三年归来,正要进门,却闻妻子在家唱小曲,便心生一计,从墙外抛入银锭试其贞节。其妻纳锭开门,夫妇口角,最后和好如初。由于演出时正值新年,人人梦想发财、团圆,因此该戏十分招人喜欢。言慧珠、童芷苓二人都穿时装演戏,言慧珠一身银色旗袍,光彩照人,吸引力超过童芷苓。同时由于大会堂的票价高、座位多,童芷苓唱了不到20天便难以为继,只得停锣;而言慧珠登台的明星戏院票价低、座位少,显得更为热闹。此外言慧珠在明星戏院演出期满后,还到大华电影院去唱了一遭。此时,童芷苓已经停演,观众只好都去看言慧珠的梅派戏了。

言二小姐英年早逝,童大小姐客死美国,这场对台没有贏家。

顾正秋与陈永玲丶许翰英丶杨荣环打对台

顾正秋在上海出科后到青岛出演,由于她的嗓音高低顿挫分明,婉约中见清脆,刚健时含蕴藉,顿时轰动青岛,引起广大戏迷的极大兴趣,使她一炮而红,不仅又签了一个月的演出合同且天天爆满,座无虚席。而此时,正在兰山路青岛市礼堂演出的也有三位非常优秀的同行,他们是刚被评为“后四小名旦”的青岛籍男旦陈永玲、许翰英,还有著名男旦杨荣环,也是阵容强大,先声夺人。顾正秋刚来的时候,他们还能卖出七八成的票,而后观众却逐渐被顾正秋所吸引,争相涌向永安大戏院。这三位大家终败在初出茅庐的小女孩手下。

后顾正秋远走台湾又赴美国,人称台湾梅兰芳。杨荣环始终没有大火起来温温吞吞六十刚过谢世,许翰英英年早逝于徐州,陈永玲半生曲折但红在暮年,听说故世后埋在老家山东惠民坟又被人盗了,惜乎!

李万春与张翼鹏打对台

李万春是喜欢与人打对台戏的,他天生好斗,据说他和很多同行都打过对台,因他是杨小楼丶余叔岩和马连良的义子和义父没打过对台外,大部分都打过。上海戏迷喜欢看盖叫天的武松戏、张翼鹏的猴戏,张翼鹏是盖叫天长子,能耐比其父只高不低,因为盖叫天另娶一评弹薛氏轶杰,张翼鹏带生母和盖叫天分开另过,张翼鹏四十几岁因肾病就故世了,其子女盖叫天扶养成人,而张翼鹏的如夫人近年才故世,享年已近百岁。李万春到上海就演《十八罗汉斗悟空》、《十八罗汉收大鹏》和全部《武松》等剧目。李万春学过“李派”的戏,盖叫天也是继承李春来的艺术,所以,李万春演武松亦很出挑。他学杨小楼的猴戏《安天会》(即《大闹天宫》),演来可与张翼鹏的猴戏媲美,可以说各有千秋。李万春献演的上述剧目,特别是《十八罗汉收大鹏》,使张翼鹏产生了误会。因剧名中有“鹏”字,以为“收大鹏”、“斗悟空”这两出戏是针对他的。一气之下,张翼鹏排演了《孙悟空棒打万年春》,在另一家大戏院演出,与李万春打擂台,而且在报纸的广告上,故意把“年”字登得比较小,乍一看,让人觉得是“孙悟空棒打万春”,令人发噱,抢走了不少好奇的观众。

最后有好心人出面打圆场,分别对张、李两人说:“你们俩都是大名鼎鼎的武生,这样打擂台,可能两败俱伤,还是以和为贵。”李万春虽不服气,但尊重前辈艺人,专门摆了一桌酒,请来张翼鹏和上海京剧界前辈做客。张比李大一岁,李称呼张为“师兄”。席间,李万春说:“师兄不必误会。我的父亲名叫李永利,他是武花脸,早年搭过你父亲盖老的戏班。他俩是老搭档、老朋友,我是李家的后代,怎么会拆张家后代的台呢?”这样一说,使张翼鹏的误会冰释雪融,转怒为喜,与李万春握手言和,自此成了好朋友。

李万春李少春打对台

李万春的夫人李纫春是李少春的姐姐,这二位是郎舅关系,可也长年不和打过对台。李万春的事业如日中天的时候,他的小舅子李少春由天津来到北平演戏,李万春自然要为之接风洗尘,招待一番,郎舅之间的关系显得很融洽。可李少春到了北平以后,频频出演李万春的拿手戏,惹得李万春心里很不痛快,尤其是李少春又要演《水帘洞》这出戏,就好像是要存心跟李万春对着干,况且李少春又比李万春年轻几岁,身手矫健,显然要胜过李万春一筹了。

  李万春真沉不住气了,他觉得应该给小舅子点颜色看看。于是,李少春在新新戏院再度上演《水帘洞》的同一天晚上,李万春在大栅栏的庆乐戏园上演了《四郎探母》和《水帘洞》双场戏,而票价又优惠于李少春所演《水帘洞》的票价,于是轰动了戏迷。买低廉的票价还能看大腕儿的文武双出戏,太值了!于是,李万春这边的上座率自然就高于李少春那边的上座率,这一仗,李万春似乎是打赢了。

 而不久李少春的《智激美猴王》推出以后,场场皆满,而且口碑极好,大家都夸耀李少春比李万春的猴儿戏精彩多啦!这可把李万春气坏啦!李万春下决心,一定要跟李少春打对台了。李少春在《智激美猴王》成功以后,又排出了《十八罗汉斗悟空》这出要演三个小时的大戏,演戏的班底全是大腕,例如,李宝奎饰太上老君,袁世海扮降龙,张连廷扮伏虎,高维廉、阎世善等分别演罗汉。表演中不同的武器,不同的打法,让人看来眼花缭乱,十分过瘾,上座满堂,历久不衰,这出戏成了李少春的杀手锏。

这对亲戚算是打了平手,后来二人重归于好。但是李少春的姐姐敌后,李万春续娶李砚秀后,关系就平淡多了,维持二李关系只有李小春了。

十一

 

谭富英与奚啸伯打对台

谭富英是满汉混血,佬爷是德郡如是前清相穆彰阿之孙,奚啸伯是前清大学士裕德之孙丶言菊朋之徒。谭是科班奚是票友下海,30年代中期,谭富英和奚啸伯对着唱,唱了一年。一天,谭的管事拿着“谭富英”三个字的大片子,敲奚家的门,说我们谭老板请奚四爷到家坐坐。奚说:“不巧不巧,我刚有个约会,马上就要走。”下次又来了,谭老板又请奚四爷到家坐坐。“哎呀,不巧不巧”又推了。第三次又来了,还是那词“到家坐坐”。再不去就不合适了,奚只好硬着头皮去了。谭又点烟又请茶,说:“奚老板,您这一年唱下来,您觉得累不累?”坏了坏了,奚心里说,要打架。忙答道:“不累不累。”谭说:“您瞎说话,我都累趴下了,您能不累?咱们俩唱了多少日子的双出了?您钱多挣了吗?您还是那么些包银吗?天天满座,钱到哪儿去了?这里头的事您不懂,您是外行。从今儿起,咱们俩合作,就唱一出,咱们都唱个明白,跟哪些赚钱的家伙干!”这下不得了,奚给谭一个劲儿地作揖。从此,俩人成莫逆了,没见过谭这么英明,奚对谭大哥佩服得五体投地。这是奚啸伯亲口对刘曾复讲的。

十二

李洪春与林树森打对台

李洪春与林树森均是老三麻子的徒弟,二十年代,“南林北李”的梨园佳话曾盛传一时。当时李洪春和师兄弟林树森,不约而同的各从南北去到武汉演出。花园公司为了招徕生意,用洋鼓洋号作宣传,打着“威镇华南文武老生,王君鸿寿老三麻子授业弟子,红生泰斗林树森”择日演出的牌子;红帮头子杨庆山见状,也雇人吹着洋号,打着洋鼓举出了牌子,上写:“威镇华北文武老生、王君鸿寿老三麻子入室弟子、红生泰斗李洪春亦择日演出”。他们师兄弟一眼便识破两位老板存心让他们唱对台戏的花招,便约定在清晨遛弯时暗中会面,共商对策。结果,演出时第一天都唱《古城会》,使人们有唱对台戏之感。从第二天起戏码开始改变,林唱《过五关》,李唱《封金挑袍》;林唱《战长沙》,李唱《白马坡》;林唱《徐策跑城》,李唱《赵云截江》:林唱《扫松下书》,李唱《对刀步战》,等等。如是连演两个月,众人皆不知此中奥秘。有人最后又提出二人同唱一星期《走麦城》,两人一商量,决定林先演,李装病,待林演毕回上海,李接着演出。从此,“南林北李”的称誉就传开来。

十三

周信芳与唐韵笙打对台

周信芳浙江慈溪人生于江苏淮安,艺人家庭出身,陈长兴的徒弟。唐韻笙祖居沈阳生于福州梆子琴师唐景云义子,二位都是江南人,人送南麒北马关外唐的中的二位,二位应当列入外江派。一九四七年的八月十日上海天蟾舞台特邀“关外唐”演出。当天日场三出:《拾玉镯法门寺》唐韵笙前刘媒婆后赵廉,赵晓岚于素莲分饰两娇;《大泗州城》张美娟张云溪;《古城会》唐韵笙。夜场五出:《盗仙草》张美娟;《投军别窑》唐韵笙;《三岔口》张云溪;《纺棉花》赵晓岚;《大铁笼山》唐韵笙,张云溪及沪上众名武生配演。当时唐韵笙先生风头正劲,展现文武全能又有绝技,票房火红。

 此时“南麒”正在黄金大戏院演出。当天的日场两出:《吕布与貂蝉》(捉放曹至白门楼)麒麟童前吕布,姜妙香后吕布,李玉茹貂蝉,梁一鸣陈宫;《二堂放子》(闹学至打堂)麒麟童李玉茹裘盛戎。夜三出:《罗成叫关》姜妙香;《独木关》(薛礼救驾至枪挑安殿宝)麒麟童;《大保二》麒麟童李玉茹裘盛戎。当时周信芳正承包上海黄金大戏院前后台,他必须以最强戏码吸引观众保持票房不被天蟾击败。

从这一日的“对台戏”我们可以看到唐先生多才多艺,而麒老牌文武昆乱不挡。现在我们看麒派常常被他晚年的两部电影艺术所局限,看到的只是一种晚年的炉火纯青的风采。其实全面的麒派是丰富多彩的,麒麟童的大嗓小生堪称一绝,而武戏也锋芒毕露。你看《吕布与貂蝉》中他的大嗓小生吕布与姜妙香的传统小生前呼后应。麒麟童的老生也不局限于“做工”啊,《大保二》中繁重的唱功照样别具一格地胜任,让你不得不服。而《独木关》麒派演来相对传统的黄(月山)派武戏又有独到之处。

十四

高盛麟与李少春打对台

高盛麟是前四大须生(余言高马)的高庆奎之子,杨小楼外孙女婿,宗杨兼取王鸿寿丶周信芳丶林树森丶盖叫天丶苗胜春众家之长。李少春宗杨小楼和余叔岩,小达子李桂春之子丶李兰亭丶丁永利丶周信芳丶余叔岩之徒。二位私交甚好但也打过对台,1947年5月底,周信芳要提携总挂“特别牌”的高盛麟,决定接下来由当年32岁的高来挑班头牌唱大轴。当时上海由于有麒老牌、李玉茹挂头、二牌,每每演出,高只能“名列前矛”(50年高走后接手的王金璐也是如此)。当时高在京剧界也有一定影响,但不是太大。再者当时北京正红的两大名角正在上海演出,一台是谭富英、王玉蓉在皇后大戏院,一台是李少春、袁世海在天蟾舞台。高对此信心不足,而周信芳则慧眼独居,为高拍胸:一切有我!这样,高在芙蓉草、苗胜春二位先生鼓励才下顶下这个“雷”。

 经过他们一番策划,以武生闻名的高盛麟出奇不意,以文武老生戏打炮:头天《战太平》,二天《打棍出箱》,三天《定军山》,头天打炮,高盛麟饰花云,芙蓉草的二夫人,苗二爷的花安,姜妙香的王子,李克昌的北汉王。当天倾盆大雨而剧场观众爆满,台前台后水泄不通,剧场气氛热烈,效果极好,当天李少春也唱《战太平》,侯玉兰的二夫人,孙盛武的花安,高维廉的王子,袁世海的北汉王,阵容颇佳,一时观众真有顾此失彼之感。

 高头天满堂,下两场《打棍出箱》《定军山》又座无虚席。三天过后,高换戏归行,大演杨派武生戏和盖派武生戏,戏码不断翻新,观众处之若骛。又演过了半个多月,高又出新裁:每天一文一武双出,前演《战长沙》《定军山》《捉放曹》《武家坡》《逍遥津》……等,后就演《一箭仇》《四杰村》《洗浮山》《铁笼山》《挑华车》《四平山》《长坂坡》……等。就这样,高盛麟和谭富英、李少春三人,足足唱了近两月的对台戏,上座始终不衰。

二位这个对台打得值,从此高盛麟由三牌升为特别牌,位列大武生之列。李少春由京红到沪名震长江南北。

十六

谭富英王又辰打对台

王又宸解放后许多年,没人提及。他学谭鑫培著称,缺乏自己独创的精神,是老谭派的首要人物。王又宸生于1885年,早年曾在某陆军督练处任职,官至候补知县。他由于酷爱皮黄剧,专学谭腔,经常以票友身份在各剧场客串演唱,获得谭鑫培的赞赏,并以女妻之。他“下海”后,终其一生钻研谭鑫培的表演艺术,而且取得一定的成就。盛年时,王又宸嗓音宽厚清亮,运腔圆润。

我没看过王又辰的戏但听过他灌的盘,按现在说法就是克隆老谭。当时叫座敌不上马连良、谭富英、高庆奎,比言菊朋好点。王又宸看家戏是《连营寨》。王又宸扮相苦。

这二位本不应该打对台自然机序出自谭小培,,王又辰是谭鑫培的女婿即谭富英的姑父。他早在1918年便在上海挂头牌演出(荀慧生为其挂二牌)。二十年代,他曾多年傍尚小云演出,直至1929年,他开始组班。那时言菊朋曾与他同班,旦角为当时新秀章遏云。二十年代,王又宸声誉日隆,他经常在平、津两地公演。为了奠定自己的优越地位,王又宸采取了两种策略。一种策略是,他组织了较为强硬的班底——芙蓉草(赵桐珊)、姜妙香、马连昆、王泉奎、文亮臣、茹富蕙是他重要的配角,尤其芙蓉草,使王又宸的戏生色不少:在王演的《探母回令》中芙蓉草饰萧太后,在《红鬃烈马》中饰演代战公主。王又宸每演《辕门斩子》,前面多带演《穆柯寨·穆天王》,芙蓉草饰穆桂英,姜妙香饰杨宗保,很能吸引观众。王又宸还极力提携后进,陈盛荪、杨盛春、贯盛习刚从“富连成”科班出科,都曾搭入王又宸班。张君秋1937年3月首次来津露演,便是随王又宸前来的。终于,张君秋在津一炮而红。另一种策略是,王又宸的票价较低,谭富英前排售一元,他只售六角五分。过去常听谭鑫培的一些老观众这时都转来听他,以求“望梅止渴”。1935年9月19日,王又宸与谭富英在天津同时打对台,王在北洋戏院(今延安电影院),谭在明星戏院(今和平电影院),两院相距不足半里,无数观众很替王担心,恐其难敌谭富英的声势。谭富英的班底有陈丽芳、叶盛兰为佐,而王又宸的班底有陈盛荪、杨盛春、芙蓉草、马富禄为配,各有千秋。结果一个星期下来,双方打成平手。有一晚,双方都贴《探母回令》,两家戏院均告客满。可见王又宸具有相当的号召力。可惜,1938年2月王又宸再次偕张君秋在津演毕回京不久,便以辞世闻。他只活了53岁,艺术生命不算很长。

这二位打对台主意肯定是谭小培,谭富英只管唱戏,一切权力都在其父手中,我家过去存有旧戏报,对谭王打对台之事都为王又辰报不平,谭家父子此事不厚道。

十七

谭富英李少春打对台

李少春和孟小冬丶王少楼丶谭富英丶杨宝忠丶陈少霖丶吳彦衡(吳少霞)均是余叔岩的徒弟。李少春拜余叔岩为师,余叔岩头一出戏给他说的《战太平》,一个半月完全成熟了,初演于新新,成绩美满,余叔岩把场,也非常得意,从此《战太平》成了李少春的招牌戏。

谭富英《战太平》也相当有水准因为谭富英初学武生后改老生武功底子厚,同时也为竞争起见,他也打算唱《战太平》。前文谈过,他坐科时代,就学会了《战太平》了,只因为这出戏文唱武打太累,他多年不动了,现在只好再加紧吊嗓、练功,准备了些日子,在四九年春推出,自然也卖满堂。但是在观众的评价上,认为除了嗓子宽亮以外,考究细腻却不如李少春,这是谭富英失策的地方。因为李少春是余派的精研加工产品,而谭富英是科班的大路活,虽是余叔岩的徒弟并没向余三爷学多少东西,而李少春和孟小冬乃余叔岩之最爱。所以谭富英不应该和李少春为《战太平》争一日短长的。

十八

谭富英孟小冬打对台

关于孟小冬传闻太多,一说是名净孟鸿群之女生于上海,一说是生于武汉是孟家养女,还有说孟小冬和梅兰芳育有一女即杜近芳,过去小报曾刊出消息,说谭富英丧妻后曾想续娶孟小冬,因谭小冬不同意女眷唱戏而未果。

咱们不考研这些但谭富英和孟小冬是一师之徒都是余叔岩的徒弟这是肯定的,他(她)二位也打过对台。谭富英和孟小冬打对台是在北京的新新和长安,相隔咫尺。新新是大轴孟小冬《洪羊洞》,压轴周瑞安《金钱豹》。长安那边谭富英双出:大轴《摘缨会》,压轴《桑园寄子》。一出西皮,一出二黄,且是余派好戏,谭小培也下了一番心思,实际上还是得不偿失,假如谭与孟都贴靠把老生戏,如《定军山》丶《战太平》之类,谭富英肯定占上风头,因谭是武生出身,孟小冬不能说刀枪不入也逊色于谭富英。而新新的进班标准很高,只有孟小冬、李少春、程砚秋、金少山、马连良(他是股东,一周有两个档期)几个班儿进得去,别的班进不去的。

当时孟小冬如日中天,人誉为“冬皇“声势远在马连良、谭富英以上。一般人就知道孟比马、谭有号召,不知道究竟实力相差多少?马连良很聪明,终不与孟打对台,而且欢迎她到新新来演唱,既提高新新戏院地位,又可增加批账收入,何乐而不为呢?孟小冬唱《盗宗卷》,马连良特来观摩,借镜余派演法;马连良唱《十老安刘》(其中包《盗宗卷》一折),孟小冬也来看戏,参考马派身段,这都是惺惺相惜的风度,而不敌对。

孟小冬不但剧艺比谭富英高,而且她体弱多病,轻不露演,一年也唱不了三四场戏,谭富英却每周要唱一两场的。在这种情形对比之下,一般观众很自然地都趋孟而舍谭了。因为这次不听谭的这两出戏,很快有机会还再能看到;如果放过看孟小冬《洪羊洞》的机会,知道她哪一天再唱啊?于是孟唱一出满座,谭唱双出七成。

这如同现在张火丁与迟小秋一样,张火丁一年唱不了几出戏,迟小秋经常演出,所以张火丁一贴准满,因为不知下次何时出来,所以我常和朋友说张火丁现象和当年孟小冬一样,越不唱越红,当然我并不否认张火丁的艺术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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