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在跨年。有人在为过去倾诉,有人在向未来表白。新的一年,新的一月,新的一天,总会有一些美好被期待,总有一些期待会发生。
想跟着说点什么。这或可证明自己的存在,有过故事,还可以开始。可是,亮出舌苔以后,才发现口腔空空荡荡。拿什么去告别,又凭什么去迎接?亦如这个迄今为止“2”最多的一年,几多反复,欲说还休。
去年这个时候,前年这个时候,仿佛还在昨天。一切在重复,一切又不太一样。今夜变得如此安静。安静到任何一个方块字敲出来,都不会被听见,不会被看见。
静寂无声的时候,总会想到故乡。贫穷也罢,富贵也罢,故乡才是这个世界最包容的地方。年轻气盛,总是急于离开故乡,越远越好。但凡遇到一些曲折徬徨,却又想回到出发的地点,仿佛可以整理行装再出发。
冬未去春未来的日子里,听说故乡很多人都感冒了。故乡并不是永远刚健。故乡也有生病的时候,但故乡还是要张开双臂,疗愈所有回乡的人。我们每年都在相信,冬天过去春天就来了,只要翻个这道坎,一切都会好起来。
故乡总在交界处,在山地与平原之间,在城市与乡村之间,在故乡与他乡之间。故乡随时都在准备跨界,随时都可以变作他乡。这么远,那么近;这么近,那么远。这些都是故乡。
明天,也许是晴天,也许是雨天,也许也无风雨也无晴。明天还是要回到故乡,虽然我并没有再出发的行程。
故乡还是像那一株村口的老树,年年在最冷的枝头抽出最新的枝条。我曾经在枝叶间同时看见过春夏秋冬,就像看见了一生。这时候时间停止,念兹在兹。
日历即将翻过,即将吹散在风中。辞旧迎新,远没撕去日历那般简单。西绪弗斯总有西绪弗斯的逻辑。不管风在哪个方向吹,唯有向风而歌,逐梦而行。
2022年12月31日一2023年1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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