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圆十里免费阅读鹿酱

《方圆十里》

作者:鹿酱

《方圆十里》作者:鹿酱

简介:

他是浴血奋战的军人,她是救死扶伤的医生。 作为陆军军人的陆司丞杀伐果断,终其一生坚守着信仰。可是作为普通男人的陆司丞,害怕失去冉苒,害怕伤害冉苒,容易炸毛,也容易吃醋。会大吼大叫,也会红了眼眶。 从小被众人呵护长大的冉苒,热烈的爱着陆司丞,一往无前的爱着他,执着的为了靠近他而不断努力着。在陆司丞面前娇气的冉苒逐渐变成勇敢的冉苒,她希望在他守护了所有人的时候,她能作为那个守护他存在的人出现,做他最坚强的后盾。 我们都曾经在国旗下庄严地宣誓,时刻准备着,忠于祖国,忠于人民。而我们,也终将用满腔的热血和年轻的生命捍卫这个信仰,负逆而行。

精彩节选:

冉苒从急救室出来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了。

早上没有睡醒就被爸爸拖起来的后遗症在走出急救室那一刻突然发作,她一边缓慢地扭着有些僵硬的脖子往前走,一边听着护士飞快地描述着病人之后的安排。

她现在只想立刻去办公室眯一会儿,准备接替临时替自己门诊的同事。一想到下午的巡房,她的头就更痛了。

“冉医生。”身后突然投下一大片阴影,将她整个人从后往前圈了进去。

冉苒被冰冷冷的声音惊得睁开眼,回过头就看见身后的男人,也冷着一张脸,浓密的睫毛把眼神都盖了下去。她这才想起陆司丞还在等她,原本困顿的眼睛立刻闪亮亮的像是落满了全宇宙的星星,语气也变得轻快了一些。“你还没走啊?”

“你让我等你。”

冉苒满意的啊了一声,抓了抓有些松散的头发,打开了办公室的门。“听话的小朋友待会儿可以奖励一颗糖。”

那份被陆司丞工工整整放在桌上的早餐已经凉掉了,她拎起来摸了摸,刚想打开凑合吃两口垫垫肚子,就先一步被人从背后拿走了。

陆司丞从椅子上拿起来另一个扎好的塑料袋放到她手上,热热的温度从手掌一路蹿到脑神经末端。

有包子、豆浆和油条。

饿肚子的时候,吃什么都香。冉苒不顾形象的把热乎乎的包子塞进嘴里,本来没什么肉的脸颊立刻鼓鼓的,眼睛眯眯的像吃到肉的小狐狸,说话也有些口齿不清。“你怎么知道什么时候手术结束?”

“二十分钟前有一个护士从急救室里出来让家属签字。“陆司丞慢悠悠的喝着护士倒的水。

冉苒鼓着嘴点点头,含含糊糊的应了句。她吃东西的时候一般很少讲话,这都要归功于冉甫明从小就把她和冉莀当做新兵一样训练养成的良好习惯。

在去军医大前,她甚至每天早上五点都要和冉莀一起被抓去晨跑,晚上十点前熄灯睡觉。

换药的时候,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见陆司丞半裸的样子,但冉苒还是再一次感慨他因为常年训练导致的小麦色皮肤摸上去触感竟然能这么好,没有一丝赘肉,骨骼匀称。

如果能忽略掉那一身伤疤的话。

“这些伤……”伤口增生对于医生来说,应该是家常便饭。可再骇人的伤口都见过的冉苒,这回却皱起了眉,心中莫名其妙的挤满酸涩的情绪,无处发泄。

“以后我老了,可是要靠着这些伤来回忆过去的。”他轻笑的声音从前面传来,挠的人心口发痒。

“这是怎么弄的?”

“被锄头砸的。”

“这个呢?”

“搬柜子的时候磕的。”

“那这个呢?”

“这个啊。”陆司丞歪头看了眼冉苒用手指戳着的位置,“昨天晚上蚊子咬的。”

态度非常诚恳又,格外欠揍。

“所以你以后老了是要掀开衣服来回忆在部队辛苦劳作和被春天都会被蚊子咬的日子吗?”贴上胶布,冉苒站在他背后翻了个白眼,知道打不过他,但还是忍不住冲他的后脑勺挥了挥拳头。

余光瞄到有什么东西在身后朝自己而来,陆司丞本能的侧过脑袋,条件反射的一把抓了个正着。

这么细?

陆司丞第一反应就是如果他稍微用力,会不会就把她的手腕折断了。

冉苒也愣在了原地,男人的手掌宽厚温热,带着一层厚茧紧紧地扣着自己的手腕。

他往上看,她小小的一只的套在略显宽大的白袍里,没有梳整齐的头发偷偷溜了两缕在外面,感觉风一吹就能散了。

她往下瞄,正好撞上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盯着自己一瞬不瞬的。

各自心怀鬼胎。

“看着我干嘛……”说话的人突然凑了过去,大大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满脸幸灾乐祸,笑的格外放肆。“是因为太漂亮了吗?”

反应过来的人匆匆松开了手,抓过搭在另一张椅子上的T恤,胡乱地套在了身上就站起来,硬朗的轮廓在斜垂的夕阳下,融化成柔和的呼吸声。

他把扔在桌上的外套拿了起来,走的都也不回。“后天再来。”

“等你呀。”冲着他的背影糯糯的喊了一声,女生特有的娇气尾音让男人的后背不由得一凛,脚步更快了。“不见不散!”

海棠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冉苒正靠着桌子,笑的花枝乱颤的样子。

“刚才出去的那个男人看背影都特勾人。是何方妖孽,还不从实招来。”

“是老天派来踢翻你的狗粮碗的大罗神仙。”冉苒笑的贼贼的勾搭上海棠的肩膀,大喇喇的冲她的耳朵吹了口气,“说不定我以后再也不用吃你的狗粮了。”

真是阳光明媚的一天啊,她开始无比期待后天的见面了。

可是太过称心如意的日子,就不该被称为完整的人生。

第三天她难得起了个大早,在卫生间里倒腾了两个小时,化了一个不太显眼但又格外提升气色的妆,在海棠以为她掉进马桶里之前,溜溜达达的散步去了办公室。

难得早到打卡的人还把在护士站整理器械的小护士们惊了一跳,什么时候见过冉医生这么早来上班啊。

可冉苒愣是在医院等了陆司丞一整天,从忙忙碌碌的门诊时间,等到长廊上最后一个病人离开,那个男人始终都没有出现过。有些泄气的歪头看着被工工整整的放在柜子上的棉球和纱布,冉苒遗憾的叹了口气,整个人瘫在椅子上,一动也不想动。

今天还特意穿了新买的高跟鞋呢。

果然,长得好看的男人说出来的话都不能被相信。

虽然有了这个觉悟,但冉苒心里的失望倒是一点都没少。

推门进来的海棠看见冉苒浑身上下散发着丧气的窝在椅子里,连白大褂和常服都没有换下来,以为她是今天门诊太多病人累着了,结果一细问才知道这姑娘根本就是脑子泡了福尔马林溶液了。

冉苒有气无力地趴在桌子上冲她翻了个白眼。

“既然是需要持续观察的病人,你让人写病历报告了吗?”

冉苒生无可恋的趴在桌上点点头。

“所以我就说吧,嫁不出去纯粹是因为脑子不好。你考大学的时候,其实是走了关系的吧?”

见她还没反应过来,海棠大叹一口气,“不然就你这二百五的脑子,是怎么考上大学,还能平平安安的念完研究生的?你的导师们都还健在吗?没有被你气的死去活来吗?”

海棠捏了捏她软乎乎的耳垂,转身从那一摞厚厚地病历报告里翻了半天,终于抽出一本怼到冉苒面前,指着封面上笔锋有力的字问,“看清楚了吗?”

“陆、司、丞。”

“下面一行。”

“三、十、二岁。”

“然后?”

“保、密。”

“继续。”

“无、过、敏、史。“

“还有呢?”

“未、婚。”

“最后一行。”

冉苒觉得自己耐心到了极限,嗷嗷叫的伸出手想要抢回来,却被海棠一巴掌拍了下去,手指啪啪啪的戳着报告,“最后一行。”

冉苒格外不耐烦的抬起眼皮,斜眼看了过去。

突然,她瞄到一串书写端正的阿拉伯数字,那双蔫儿了吧唧的眼睛瞬间闪亮亮的眯成一条缝,立刻抓过海棠的手笑的嘴角都快撕裂伤了,“夸奖你!”

那是陆司丞留下的电话号码。

“打通了吗?”洗完澡出来已经是十一点半了,看到刚才吃饭逛街的时候都还兴致勃勃的人,现在又垂头丧气的赤脚坐在床上,头发滴滴答答的在地毯上洇出一小圈水渍,海棠在心里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你说他会不会是在来这里的路上出什么事儿了?”

“如果他是在来医院找你的路上发生了什么天灾人祸,有百分之八十的概率会送到我们急诊来抢救,你有百分之百的可能见到他。”

“那就是他出了事?受伤了?犯错了?出任务了?被关禁闭了?”

“你这脑回路怎么就不能盼他点好啊?”海棠一边擦头发一边翻了个白眼,还不忘戳戳她湿漉漉的脑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呢。”

“也不知道他肩膀上的伤好点没有,隔天就要换药的……”

“都已经这么关心了吗?”海棠忍不住踹了她一脚,“不过什么伤要这么频繁的来医院啊?不会是你假公济私吧?”

“假公济私也有,医者仁心也有。”冉苒阳面朝上的躺着,带着卷儿的头发铺开,显得她皱巴巴的脸小小的。

她承认陆司丞这个男人虽然不怎么喜欢说话,可从里到外都对她有着意想不到的吸引力。

也许是他把她护在怀里的那一刻起,也许是他替她拨开人群的那一次起,也许是他讲着身上那些疤的时候起,也许是她从体检单上抬起头,第一次见到他挺拔的站在阳光下的那一眼起。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小声地嘟囔了一句,“明明就是枪伤……”

沙漠之鹰在有效射程内制造出的伤口通常都是贯穿伤。因为后坐力过大,所以会导致弹道上扬。而陆司丞肩上的伤口,正是被0.41口径的沙漠之鹰伤到的,所以他的身份肯定不是后勤保障那么简单。

因为冉莀从小就爱玩枪,加上冉振东和冉甫明的关系,所以冉苒从小也耳濡目染了不少。不过有的时候冉莀也会坑妹妹,通常以遭到暴打为结束。

思及至此,冉苒忍不住大叹一口气。

果然,不管好不好看的男人都是大骗子啊!

陆司丞已经失踪九天了。

冉苒刚开始还会每天有事没事拨那个号码,可始终无人接听让她不得不消极的怀疑这家伙不会留了一个假号码吧?

有了这个不好的假设之后,冉苒越想越糟,最后气得把手机关机,直接扔到办公室的抽屉里四五天没拿出来。

好在大医院从来不缺前来看病的病人和忙到吃饭的工作。当冉苒结束了这个月最后一台预约手术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

“天气预报说今天晚些时候可能会下雪,你下午去上班的时候记得得多穿点。”海棠揉了揉她的头顶,“医生首先要保证自己的身体健康,才能去拯救病人的生命啊。”

居高临下的看着缩在被子里的人,最近四天她连轴上了好几台手术,日夜颠倒的过日子,听说前天晚上还是在手术室外囫囵睡了个觉就继续工作了。

昨晚半夜才回来,眼眶下面都有了乌青,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海棠心疼的给她在热水里温着牛奶,临走前又在她的常服旁边准备了一件厚厚地羊绒大衣才出门上班。

冉苒含含糊糊的答应着,翻了个身裹紧棉被继续睡。她昨晚最后那台手术做到凌晨两点才下,今天下午还要出半天的门诊。

为人民服务的劳碌命。

……

下午上班的时候,窗外的云层好像又厚了一点,雾沉沉的。没怎么睡够就起来上班的冉苒歪着脑袋盯了老半天。

可能快要下雪了吧。

洛城的天气就是这样,即使是在春暖花开的春天,偶尔也会突如而至几场薄雪。

无数沉甸甸的云朵缓慢又冗长的在头顶聚集,偶有发芽的深褐色树枝如同锋利地裁纸刀一般将视线撕扯成不规则形状,空气里不断涌动着北风汹涌的声音。

“你在看什么。”突然一个没什么情绪起伏的声音在身后冒了出来,吓得冉苒抖了个激灵。

她转过头,看见那个穿着浅灰色长绒大衣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正站在桌子对面,双手插着衣兜的盯着自己,他的眼底仿佛有一大片寒风凛冽里的森林,刮干净胡渣的下巴隐隐显出一股避之不及的英气。冉苒愣愣的望着他,目光所及全是他。

是陆司丞。

“你怎么来了。“有些鼻音的语气像一只才断奶的猫崽,浑身上下散发着不高兴的低气压。

自顾自的拉开椅子坐了下来,陆司丞倒是一本正经的指了指自己带来的病历本。“今天是礼拜三。”

也许是在部队的时间久了,他连坐在椅子上都保持着脊梁笔直的状态,风从窗户里偷偷地吹进来,撩起鹅黄色的窗帘落在他的睫毛上,在脸上有了细致的光影。

今天的天气不是很好,连风都是凉飕飕的穿过厚厚地毛衣扎在肋骨上。

冉苒拿着棉球站在他背后哼了一声,饶有兴致的打量起面前这个男人。几天不见,他的脖子上居然又多出一道被利物划破的伤口,不深但很长。她戳了一下这个没有处理过的伤口,男人神经反应的缩了缩。她低着头专心地处理着肩上的伤,轻笑到,“你在躲什么?”

“你给我打电话了?”他的声音很低,像是山谷里淡淡地回响,在不大的办公室里荡漾出一圈略带色彩的涟漪。

“嗯,打了。”冉苒将用过的棉球扔进垃圾桶,漫不经心的点头道,“怕你横尸街头。”

男人正穿着衣服,听到这里,忍不住挑了挑眉站起身,眯着眼弯下腰平视她正好转过来的脸,深邃的眼睛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距离突然拉近,气压瞬间降低。

淡淡地沐浴乳香沾上鼻尖,让冉苒条件反射的往后退了一步,眼看要撞上身后的桌子。

陆司丞弯着腰,眼疾手快的伸出手挡在她的后背和桌角之间,两个人的距离近的都能看清彼此眼里的自己。“那我是不是要谢谢医生的关心了?”

她的心突的跳了一下,又一下。

“那你请我吃饭吧。”冉苒整个人都被圈进了他的阴影里,略带苦味的药剂气味一丝不落的被吸进她的肺里。她微仰着下巴,唇角微翘。

“理由。”

“你多了一道伤要处理。”

“答应。”

晚餐的餐厅是冉苒选的,她挑食的很厉害,这个不喜欢,那个也讨厌。

向来雷厉风行的陆司丞这回难得有耐心地坐在她对面,因为部队规定,所以他其实不常出门吃饭。看着她咬着手指头,一页一页的翻着菜单,皱巴巴的脸上气色不是太好。

把菜单递给服务员,冉苒转过脸正好看见对面的男人正靠在扶手上,单手撑着下巴,一副颇为认真地盯着自己瞧。

“是不是觉得在这么高级的灯光下,我变得更好看了?”她双手捧着脸,歪着脑袋撑在桌子上,圆滚滚的眼睛也学着他的样子,一瞬不瞬的眨了眨。

后者嘴角翘了翘,“很好看。”

听他这么一说,冉苒眉眼笑的更深了。

鹅黄色的灯光下的陆司丞虽然翘着嘴角,眼底浓浓地盛满了温暖的光线,但毛绒绒的线衫还是没能软化他锋利地线条,浑身上下依旧散发出生人勿近的强大气场,打深了阴影的五官也变得愈发立体。

她突然发现自己哪怕是这样静静地看着他,内心都会有无数个小人不停地旋转跳跃,而之前藏在心里的那些阴暗的不愉快,也随着他的出现,一溜烟的跑不见了。

……

吃完晚餐,他们俩并肩走在息壤的街头。冉苒围了厚厚地羊毛围巾,小小的脸被遮去了一大半。而陆司丞已经很久都没有这么心平气和的走在马路上了,他走在车来的方向,双手揣在衣兜里,歪头听着身边的小姑娘叽叽喳喳的说着医院里的事情。

冉苒说,“前天半夜急诊接了一个刀伤的病人,夫妻俩吵架,结果男生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多了言情剧,居然用手去接女生的菜刀,硬是折腾到早上七点多……”

冉苒说,“之前有一个三十几岁的病人因为喝水呛了嗓子,造成肺部感染被送来我们科室……”

冉苒说,“半年前我好不容易救活一个酒鬼,说以后都得滴酒不沾,结果出院的第二天就被急诊送回来了。听说是因为一班朋友为了庆祝他出院,一高兴又喝了好多……”

冉苒说,“那天早上等你的时候,我接了一个会诊,忙了半天,结果是因为吃无花果没有去皮,造成了喉咙严重过敏……”

冉苒说……

冉苒说……

眉飞色舞。

陆司丞望着矮自己许多的冉苒,“医生平时都这么忙吗?”

“救死扶伤嘛。”并肩走在一起的时候,她把头悄悄往他的方向靠了靠,然后忍不住偷笑了一下。“那你呢,不老老实实来换药,是因为军人也都这么忙吗?”

“保家卫国嘛。”陆司丞挑眉。

“那真是好巧呀。”她撇过头看他,突然笑眯眯地跳到他面前,歪着脑袋,双手背在身后倒着走。“你是军人,我也是。你是上尉,我也是。真的很巧啊。”

冉苒的笑声淡淡的从鼻尖传出来,如同花瓣落进湖水的声响,又如同陨石坠落在大地上。男人跟着扬了扬嘴角,顺便伸手扶了她一把,以免她撞上后面的树。

“哇!下雪了啊!”冉苒忽然惊喜的喊了一声。陆司丞顺着小姑娘的视线抬起头,纷纷扬扬的雪粒子穿过树枝落了下来,落在了她的头发上,手心里。

冉苒小心地摊开手掌,洁白的雪花就那么落进了她的手心,眼睛立刻弯弯的像只小狐狸。陆司丞低头看了眼,小姑娘的手心纹路清晰,手指修长,因为太冷还有些冰凉的泛着胭脂红。

“今年的第一场雪,是我们一起看到的。这也很巧,是不是?”雪越下越大,两个人都头发很快就落满了雪。

只要是和你有关,那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巧合,是我无比希望的巧合。

仰头看着稀稀落落的雪粒从深黑色的天空慢慢坠落进五光十色的凡间,冲淡了可见的高热温度。冉苒突然真心开始期待一场大雪,一场不间断地大雪,一场可以将所有热烈情感曝露在雪白世界里的大雪。

在这座城市火树银花的灯光下,每一分钟,每一秒钟都在上演着悲欢离合,而她的身边就是陆司丞,当猎猎作响的风穿过城市的缝隙却吹不进那件灰色的风衣里,温暖的仿佛随时都能够安心的睡着。

我们徒步在彼此的生命里迁徙往潮湿又温和的南方,不问前路还有多漫长。

温暖的车厢里干爽的散发着淡淡地苦薄荷气味,在冉苒不断强调如果长时间在过高的温度里就会容易滋生皱纹的瑟瑟发抖里,陆司丞把空调温度又调高了一些。

到医院宿舍楼下的时候,陆司丞开口叫住了准备下车的人。

“难道上尉这是舍不得我走了吗?那我可以看在你是我的伤患的份上,再勉为其难多陪你一下下噢。”冉苒眼睛弯弯的。

陆司丞侧身越过椅背,从后座拿了一份扎着银灰色绸带的玻璃罐子,里面塞满了包装漂亮的糖果。

“我昨天看你办公室桌子上的那个糖罐好像快要空了。”他逆着光,一瞬不瞬的看着对面的人。细碎的光线穿过眼睑深深浅浅的落在他微微发亮的眼睛里,温柔的如同那颗长满玫瑰的星球。

看了眼怀里的糖罐,冉苒不由得笑出声,像只小狐狸似的弯着大眼睛,啧啧到。“上尉现在是在贿赂你的主治医生吗?”

“是啊,希望主治医生能在给我治伤的时候多费心。”他撑着脑袋,嘴角翘了翘。

冉苒突然越过扶手凑了过去,挡风玻璃外明明灭灭的车灯照着她亮亮的眼睛。她细细地盯着他簇黑的瞳孔,竟也能从里面瞧见模糊的自己,“可我除了上尉的美色之外,不想接受任何一种贿赂。”

车厢里的苦薄荷味道被突然上升的温度熏得好像更浓了一些,让人有些头脑昏聩,身体发热,四肢百骸的血液缓缓地涌上颅腔。

“明天我来接你下班?”陆司丞歪了一下脑袋,声音低醇性感。

“呀,陆上尉这是打算用美色勾引了吗?”冉苒一脸坏笑的仰着脑袋盯着他看了很久,慢悠悠的又往前凑了凑,鼻尖上沐浴乳的味道更重了。

“那,冉医生接受吗?”陆司丞俊朗的半张脸都沉浸在过路车的车灯里,硬朗的轮廓在难得柔和了下来。

借着幽暗空间里唯一一点的光,她慢慢地的靠近他樱桃色的嘴唇,小心翼翼的。

陆司丞倏尔停下了敲打方向盘的动作,怔怔的看向她的眼神愈发清明。她背着光,乱翘的头发在暖光中分割出柔软的暗色线条。唯独那双眼睛亮如星辰,盛满了一秋的雾气。

气氛缓慢而热气腾腾的蒸发着两人之间稀薄的空气,开始有些难以呼吸起来。彼此的气息在越来越近的距离中交缠在一块,变得混沌和不安。

“勉强接受吧。”说完,冉苒转身推开车门,抱着糖罐蹦下车,转身拍了拍车窗玻璃,声音甜甜糯糯的仿佛塞了一百克的白砂糖,“路上开车小心!”

穿着驼色大衣的人蹦蹦跳跳的进了宿舍楼,陆司丞坐在车里看着楼层的路灯一层一层亮起,最后停在了五楼。很快,一个脑袋从窗户里露出来。“晚安!”

他低头笑了笑,发动车子,冲进无光的黑暗中。

那些深邃的时日浅浅的压褶过彼此的生命,如同光裸着脚踩在厚厚地青苔上,我们终将不复向后的朝着来时的光往前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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