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谢太傅寒雪日内集,与儿女讲论文义。俄而雪骤,公欣然曰:“白雪纷纷何所似?”兄子胡儿曰:“撒盐空中差可拟。”兄女曰:“未若柳絮因风起。”公大笑乐。即公大兄无奕女,左将军王凝之妻也。
译文:晋太傅谢安在寒冷的雪天里举行家人聚会,和他子女侄辈讲解诗文。不久,雪下得大了,太傅高兴地说:“这纷纷扬扬的白雪像什么呢?”他哥哥的长子谢朗说:“象是空中撒盐。”谢安大哥的女儿说:“不如比作柳絮凭借着风飞舞。”太傅大笑起来。她就是谢安大哥谢无奕的女儿谢道韫,左将军王凝之的妻子。
赏析:在东晋,赫赫有名的谢家是讲究诗书礼仪的门阀世家,其子女后代必知书达礼,富于修养。本文主要记述谢道韫“咏絮才”的由来。“空中撒盐”比喻大雪纷飞只有形似,盐和雪同样洁白晶莹,但神韵欠缺;而妹妹谢道韫的喻句“柳絮因风”,可谓神形兼备!一是大雪飞扬,飘飘洒洒,那轻盈的姿态和风中飞舞的柳絮真是神似。二是以柳絮喻雪,凸显女儿家心思细腻,观察入微。三是以春天才会有的柳絮此喻寒冬白雪,足见才女谢道韫美好的审美情趣及积极乐观的生活态度。文中““公大乐笑”,说明谢安的暗暗赞许,也表现了才女的生动鲜活的文才。
《世说新语·咏雪》是写东晋谢安和子侄辈在雪天即兴咏雪的故事,咱们先看原文:
谢太傅寒雪日内集,与儿女讲论文义。俄而雪骤,公欣然曰:“白雪纷纷何所似?”兄子胡儿曰:“撒盐空中差可拟。”兄女曰:“未若柳絮因风起。”公大笑乐。即公大兄无奕女,左将军王凝之妻也。
文中谢太傅,就是谢安。兄子胡儿,是谢安哥哥的儿子,谢郎。兄女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才女谢道韫。
谢太傅的家庭聚会,那是普通家庭抽烟喝酒打牌能比的么?别人是谈论诗文,吟诗作赋。
谢老讲到开心处,指着窗外的大雪说:嘿,白雪纷纷,用什么来比喻最合适?
谢郎说:我看这雪啊,跟抓了一把盐仍在空中似的。
谢道韫说:怕不是盐,是柳絮被风吹了起来。
谢老听完大笑,乐得合不拢嘴(tui)。
每当说道这个故事呢,我们都会被谢道韫的才华折服。讲真,内心来说,我也觉得柳絮风起比撒盐空中高明多了。
需要说明一下,这并不是说谢郎不行,要知道,用盐喻雪是古人常玩的梗。比如苏轼就曾在《雪后书北台壁二首》中玩过这个梗:但觉衾裯如泼水,不知庭院已堆盐。
但是!
但是来了!“公大笑乐”,和我们一样是因为谢道韫的才华吗?
恐怕不是。
“撒盐空中差可拟”和“未若柳絮因风起”这两句话有个非常有趣的地方——
前句,是谢郎吟的,谢郎是男孩子,句中每个字都是开口音;
后句,是谢道韫吟的,谢道韫是女孩子,句中每个字都是闭口音。
感受到了吗?男孩子感情外放、豪迈,女孩子感情含蓄、委婉。在这两句诗里面真是体现得淋漓尽致。
我想,谢安的大笑,大概是因为发现了这个有趣的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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